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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详情介绍:

租来的女友4

 

刘思雨和孙光明逛了大半天也累了,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。

刘思雨虽然已经在孙光明家里住了几天,但依旧不习惯南方阴暗潮湿的气候,总觉得整间房子到处都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。一般人都觉得北方比南方冷,单看温度差别自然不错,北方动辙零下十几二十度,有的地方零下二三十度也属于家常便饭,而像苏北,最低温度也就零下二三度,少有低于零下五度的,但南北之间的冷是不一样的,南方室内室外的温差不大,冬天室内很冷;而北方室内外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,在室内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正合适。刘思雨叹了口气,蜷缩在被窝里说:“真冷!”

“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霜冻,出门可能不方便。”孙光明睡在沙发上转过半边身体说。

“怎么个不方便?”刘思雨问。

“早晨起来,乡间的泥路全冻上了,硬得跟砖似的,用铁锹挖,铁锹都要卷口,骑自行车出门轮胎容易被割破。等太阳出来了,地上冰化开了就更不行了,到处打滑根本就无法行走,傍晚可能会好点。”

“哦!”刘思雨说,“那我们明天不要出去了,就在家休息呗!”

“休息可是要扣工资的哟!”孙光明开玩笑地说。

“去你的!”刘思雨笑了笑。

孙光明紧紧被子说,“睡吧!”

“明天咱们晚点起来!”刘思雨说,“我好长时间没睡懒觉了!”

孙光明鼻息均匀,没再应声,刘思雨眨着眼睛看天花板,像拉开关一样闭上了眼睛。

迷迷糊糊的,也不知道几点了,刘思雨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,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床头柜子上的手机,眼睛挣扎了一番,终于张开,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早就关了。

“孙光明,你给我醒醒!”刘思雨叫道,“半夜三更的,手机也不关上!”

“啊?啊?”孙光明被她这么一叫,醒了过来,诧异地问,“怎么了?怎么了?是不是有贼啊?”

“贼你个头啊,深更半夜又这么冷,连个贼影也没有啊!你的手机在叫,没听见啊?”刘思雨大声地抗议。

“对不起!对不起,哦,谢谢谢谢!谁这么晚打我手机?”孙光明说着拿起了手机,可手机铃声却戛然停了。

“谁呀,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!”孙光明拿起手机准备关掉,正在这时,手机又响了。

“喂!”他把手机靠近嘴边,压低声音说。

“是你啊?”孙光明声音有些变调,说,“有什么话你不能明天再说嘛,今天都这么晚了。”

刘思雨侧耳听到手机那头的人说:“光明,我心里不舒服!你知道吗?那个秃头竟然搞上了发廊女,他再也不想跟我结婚了,还让我滚,你说我该怎么办啊?”

刘思雨心里明白了七八分,这女的肯定是方琳。二十多天前,方琳不是还神气活现的么?如今,怎么变得六神无主了?刘思雨咬咬牙,心想,像方琳这么歹毒的女人,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报应。

“不,不会这样吧!”孙光明顿了顿,“他不是挺有钱的好男人吗?”

“光明,你就别奚落我了,你说我是不是该讹那秃头一笔?”方琳哭着说,“我把大好的青春给了他这么一头猪,现在却两手空空,我不甘心!”

“你凭什么讹他?”孙光明说,“你和他又没办结婚手续,不受法律保护,就是打官司,闹上法庭,照样一点便宜占不着。”

“我告他整天花天酒地、玩女人!”方琳说,“他家里还有老婆呢,却整天在外面鬼混!”

孙光明心想方琳八成是疯了,说出这话,简直连半点智商都没有,他叹口气说:“你说这些没用。人家有老婆又怎么了?都是你情我愿的事,最多也就是‘搞不正当男女关系’,大不了定性成‘包二奶’,现在这年头,谁在乎这个啊?”

“那,那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方琳急急地问,“光明,我想过了,这么多年来,只有你真心的爱过我,珍惜过我,我现在信任的人只有你,你帮我出出主意,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?”

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孙光明问。

“我还在北京,目前仍住在秃头帮我租的房子里,可这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了,怎么办?”方琳哭着问。

“这样吧!”孙光明想了想,说,“先租间房子,搬进去安定下来,找份工作该干嘛干嘛,时间会淡忘一切,你会慢慢好起来的!”

“那你呢?光明,为什么不让我搬回到你那儿去呢?”方琳说,“今天,我到你哪儿去了,原来你换了锁,我身上的钥匙已经打不开了!”

“锁早就换了,我现在在老家。”孙光明说,“你去那儿干什么?”

“你回家了?”方琳问。

“对呀,回家过春节。”孙光明答道。

“光明,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好男人!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?我等着你,等着你回来!”方琳带着哭腔说。

“别,别,咱们可是早已分手了。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!”孙光明说完啪地一声关了手机。

挂完电话,孙光明叹了口气,躺在沙发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,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,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。

刘思雨也睁大了眼睛,心想,看样子这个方琳还想破镜重圆,继续纠缠孙光明呢!再看孙光明在沙发上辗转反侧,心里未免有点恼火,冷冷地问:“孙光明,睡不着对吗?”

“你不也没睡着吗?”孙光明问。

“还在想刚才那个电话?”刘思雨问。

孙光明转过头来,虽然看不清刘思雨的脸,还是对着空气叹了口气,说:“是!”

“是方琳打来的吧?”刘思雨鼻子哼哼说,“我看你对她是一网情深嘛!人家给你抛绣球呢,你干嘛不接啊?是欲擒故纵还是……”

“别瞎说!”孙光明打断了刘思雨的话。

“我才没乱说呢!”刘思雨说,“我就想不通了,那个方琳妖里妖气的有什么好,你就这么痴迷于她?我告诉你,你若是心里一软,就这么接受了她,无疑是再一次跳进火坑,她那么势利,你能保证日后她不会为了钱,为了别的男人再一次甩掉你?”

“你别说了!”孙光明皱着眉头似在央求。

“我就要说!”刘思雨说,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!”

“你为我好?”孙光明提高一个声调说,“这事跟你有关系吗?刘思雨,我觉得你管得太宽了!”

刘思雨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,说:“你,你别不识好歹,我才懒得管你呢!你被别人骗去卖了我都不吱声!”说完,转过声去不再说话。

孙光明叹口气,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,他想理清纷乱的思绪,却如钻进浩淼无边的海洋,怎么游都游不出来似的……

天亮了,刘思雨起床,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收拾床铺,孙光明也不搭理她,拿着电动剃须刀“磁啦磁啦”地刮着胡子。

刘思雨望着孙光明的背影,揣测着他接到方琳突然打来的电话之后心里在想些什么,又会为此做些什么?难道真会重新接受方琳?想到这里,她皱起了眉头。

“喂,爸妈知道你和方琳的事吗?”刘思雨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。

“我已经放下了,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件事啊?”孙光明停下剃须刀,摸摸胡子说。

“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?”刘思雨盯着他说,“这可不是你的性格?”

“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?”孙光明问。

“我也说不准,但直觉告诉我,你有点心软了!”刘思雨说。

“你说的没错,我的确不希望方琳这样,我希望她能够过得好一点,至少不是痛苦无助的!”孙光明放下剃须刀,回头淡淡一笑说,“哪怕我们只是朋友!”

“只是朋友?”刘思雨问。

“起码现在是!”孙光明叹了口气,说,“哦,你还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,虽然方琳老家在我们县城里,但我爸妈根本就不认识她,更不可能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。既然我和她早已只是朋友,我就更不愿意提起这事了。”

“光明,说句不该说的话。作为朋友,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再次接受方琳,她身上的风尘气太足,不适合你!”刘思雨语气平缓,叹口气说,“当然,这些本来就不关我的事,也许我真的是管得太宽了。对不起!”

孙光明低下头,沉默片晌,说:“其实,人都是会变的,我刚认识她的时候,她是个很单纯、可爱的人。后来模特做久了,有了一点名堂,身边的诱惑也多了。再加上很多大款都想把高挑美貌的模特搞到手,眼见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做了‘金丝雀’,方琳才渐渐变了质,可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晚了!”

“被物质所左右的人是很可悲的!”刘思雨说。

“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不可悲?”孙光明问。

“咱们就事论事啊,我觉得如果你爱上一个人,就应该爱他的全部,爱他的所有,无论他是贫穷或是富贵,都应该一如既往的珍惜这份感情。”刘思雨抬头望着窗外,问,“你说呢?”

“你是这样认为的?”孙光明转过头来问道。

“对!”刘思雨回答得很干脆。

“可人总是会变的!”孙光明叹气道,“你还小,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感情挣扎,不懂得个中的味道。”

“不一定每个人都会变,真正的爱情是经受得住时间考验的。”刘思雨说。

“你还是太单纯了,”孙光明笑笑,“思雨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你说怎样才算真正爱上一个人?”

“我觉得吧,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,内心深处就会有种不顾一切要去靠近他或着帮助他的冲动!”刘思雨说,“也许是这样吧,我也说不清!”

“看来,你心中已经装了一个人!”孙光明笑笑。

“是吗?我怎么不知道!”刘思雨问。

“你迟早会知道的!”孙光明笑笑。

刘思雨抿抿嘴唇,说,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我们下去洗漱、吃饭吧!”

“走吧!”

俩人有说有笑地下楼来了,老太太笑着说:“我就说过了,夫妻没有隔夜的仇,可不,你们不又笑眯眯的?”

“妈!”刘思雨红了脸。

“早饭做好了?”孙光明掀开锅盖看看,叫了起来,“哇,刘思雨你又有银耳汤喝啦!简直太不公平了。”

“今天也分点你喝!”老太太笑着说,“真拿你没办法!”

“谁叫你不是女儿身?”刘思雨一边挤牙膏,一边开玩笑。

“就是生成女儿身,也未必有你这么好的命!”孙光明摆头说,“你看你,简直是从蜜罐里爬出来的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刘思雨笑得好甜蜜。

吃早饭的当儿,孙光明的手机响了,他皱着眉头心想:该不会又是方琳打来的吧?“妈,我接一下电话!”孙光明点点头,拿着手机回到了楼上。

老爷子在背后嘀咕:“藏藏掖掖的干什么,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光明正大地讲?”

“爸,可能是工作上的来往,找个僻静的地方讲话更好,你就别责怪他了!”刘思雨说,“没准是他的上司打来的!”

老爷子没再吭声。

孙光明坐在沙发上,掀开手机一看,竟是丁建文打来的,“喂,新年好!”孙光明笑眯眯地打招呼。

“新年好!”丁建文的口气冷冷的,说,“孙同志,我觉得你有点不够意思哦!”

“什么不够意思?”孙光明觉得有些没头没脑的。

“别以为这世上还有不透风的墙。我都听人说了,你租了个‘梦露’一般迷人的女孩做女友,咋不告诉我一声呢?”丁建文说,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!”

“哪里,别听有些人瞎说!”孙光明心想,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嚼舌根儿,说出这样的话来,他顿了顿,说,“实在没办法,后来我是找了一位,但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吧!”孙光明往身后看看,生怕刘思雨听见,否则又要逮住这句话大作文章了。

“我才懒得信呢!”丁建文嚷道,“你说一般,肯定就是非同一般,我估计啊,即便谈不上国色天香,也一定是貌美如花,你小子一定爽透了吧?”

“哪里!”孙光明摆摆头说,“生活都成演戏了,我没觉得爽到哪儿去,只觉得浑身有点不对劲!”

“哪儿不对劲儿了?”丁建文问。

“我真佩服那些演员,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事儿也能演出来,哥们儿,不是我说,现在我可是思想包袱沉重,想想都觉得挺累的!”孙光明说,“你想啊,整天都得小心翼翼地过日子,生怕说错话,做错事,到时候没法收场,又怕人家小姑娘耍脾气……总之,麻烦得很哪!兄弟你完全理解不了我内心深处的痛楚!”

“要不,咱俩换个儿,我跟人家黄花姑娘同床共枕去?”丁建文语气暧昧。

“说实在的,我还真想跟你换,可是换得了吗?”孙光明哭丧着脸,说,“咱就别说那些天方夜谭的话了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!再说了,我们俩根本就没睡过一张床!”

“你带媳妇回家,家人还不让你们同房?”丁建文问。

“那倒不是!”孙光明说,“但咱不能耍流氓是不?目前的情况是我睡沙发、她睡床,咱俩井水不犯河水!”

“光明,我跟你说,女人的心都是软的,你若是喝个二两小烧,给自己壮壮胆,弄她个米已成炊,没准她还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!”丁建文说。

“那怎么行!”孙光明说,“那咱不成强奸犯了?再说了,人家小姑娘多可爱,能糟践这祖国花朵吗?”

“你看你,露出狐狸尾巴了吧?”丁建文笑笑,“看来,你还是懂得怜香惜玉嘛!这也是人之常情!说实在的,我可真佩服你,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,就是有人告我性侵犯,我也得先把事情给办了!”

“你就吹吧!”孙光明笑笑说,“好了,不跟你聊这些没用的了,等我回北京后再说吧!”

“好!”丁建文说,“机会到来的时候可千万别轻易放过,回见!”

孙光明刚下楼,看到刘思雨拿着手机一边讲一边走了上来,“唉,唉,我挺好的!哦哦!”孙光明心想,今儿是怎么了,手机都成热线了?孙光明下楼,见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饭桌旁叨咕:“哎呀,饭也不好好吃,俩人全忙着接电话去了。”

“思雨说她吃饱了!”孙光明说。

“那便宜你了,锅里还有一碗银儿汤,你帮忙喝了吧!”老太太说。

“我已经喝了一碗了!妈!”孙光明说,“撑不下了!你自个儿消灭不就得了?”孙光明跟个孩子似的扮了个鬼脸。

刘思雨在楼上手舞足蹈地说:“唉呦,佳雪,我跟你说,这边的景色挺不错的,到处都是小桥流水,美妙得很!有机会的话,你也过来看看。只是,南方的空气太潮湿了,晚上躺在床上,总觉得被子湿漉漉的,有点不习惯!”

“我哪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哦,对了,人家媳妇扮得怎么样了?是不是该进行扫尾工作了?”李佳雪问。

“快了快了!”刘思雨笑着说,“到时候带点地方特产给你尝尝!”

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!”

“还有啊,那个孙光明有没有对你怎么样?”李佳雪问。

“他能对我怎么样?”刘思雨哼哼说道,“即便他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,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!”

“算了吧,男人的力气大得很,你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吓唬吓唬别人还行,真要到了紧急关头,我看未必派得上用场!”李佳雪说,“歇了吧你!”

“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呢?”刘思雨瘪着嘴。

“我是怕你落入色狼陷阱嘛!”李佳雪说。

“不会的不会的!”刘思雨笑笑。

“我还想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啊,你,你在那个孙光明家里跟他睡一个被窝吗?那不是……啊?”李佳雪问。

“哈,我看你这个小妮子八成是春心荡漾了。你看看你,满脑子的男盗女娼,没几句正经话,真拿你没办法!”刘思雨摇摇头。

“哈哈,听你这语气,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孙光明钓上了呢!”李佳雪笑着说,“老大,你完蛋了,这样下去,你可是迟早得落入自己掘出的陷阱啊!”

“你放心好了,我不是方便面,没那么好泡!”刘思雨鼓着嘴说,“说点好话,没事的话我就挂了!”

“那好,我祝你新的一年开开心心、顺顺利利、百事可乐,万事OK!越长越漂亮,当然了,最重要的是得尽快找到一位如意郎君,好请我们姐妹狂吃一顿啦!”李佳雪笑着说。

“Thanks!The same to you!”刘思雨说。

“挂了!”

“再见!”刘思雨挂断电话吐了口气。

刘思雨下楼,看到孙光明正在擦自行车,赶紧上前一步,说:“光明,你上楼看书去吧,我来好了!”

“你来?”孙光明张大了嘴巴,没想到刘思雨竟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,他不相信似地望望刘思雨,说,“好吧,你愿意来你就来吧!”说完,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饶有兴趣地看着刘思雨擦自行车,像在欣赏猴把戏似的。

“你在干什么呀?”刘思雨问。

“没事,坐着休息一会儿!”孙光明说。

“你还是上楼考虑你的事情去吧!”刘思雨回头一笑说,“不过,有时候实在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呢,就先放放,时间会帮你解决一切难题的。”

“谢谢!”孙光明笑笑,觉得刘思雨仿佛是在转眼之间突然变得温柔体贴起来了,孙光明挠挠头,心里舒坦万分。

天阴沉沉的,不想夜里竟落下倾盆大雨,一家人早早的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。刘思雨看看表,说:“还不到七点呢!”

“你看看书呗!”孙光明转过头来说,“农村人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我爸妈在家的时候通常天黑之前吃完饭睡觉,不怕你笑话,他们其实就是为了省电!”

“我看二老挺大方的呀!”刘思雨说。

“他们是对待自己吝啬!”孙光明说,“我也劝他们不必这样过分节约,我们在外面打一次车顶上他们半年电费了,他们在家里虐待自己,实在没那个必要。可他们说了,反正天黑也没什么事,早睡早起呗!”

“我发现你爸妈简直有点像小孩子,实在是太可爱了!”刘思雨笑笑说。

“没办法!”孙光明摆摆头,“老人家啊就是那样,好象是越活越小,说话做事还真有点像小孩子!”
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我觉得这样也挺好,他们有自己原始而单纯的生活方式,这是我们所不可能拥有的!”刘思雨说,“我倒觉得他们活得挺自在的,不用想那么多事情,也没有太多的烦恼,多好啊!不像我们,还得操心什么未来啊、事业的,想想都觉得挺累的!”

“的确如此,我们在北京,哪天不是晚上十一、二点之后才睡?”孙光明说,“外企的小妖们总是喜欢三五成群地去泡吧、K歌、用MSN聊天,那都是需要金钱堆砌的,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中,每个人都习惯了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钱,换回的却是无边的空虚与无聊!”

“无聊?”刘思雨皱着眉头说,“说实在的,我倒是挺向往这种时尚生活的,我觉得你们的生活挺丰富多彩的!”

“你不是我,怎能体会得到个中苦闷?”孙光明叹口气,说,“我常担心自己会在灯红酒绿、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心智,找不到前进的方向!”

“不会那么恐怖吧?”刘思雨伸长舌头说,“我看你也是一位稳重实在的人,这点自制力应该还是有的吧!”

“稳重?”孙光明回过头来,诧异地问。

“是呀!”刘思雨说,“好了,咱们不谈这个了,我还是看书吧!”说完,她转过头去,端起一本《挪威的森林》。孙光明看看她,一脸的迷惑。

半晌之后,孙光明欠身准备睡觉,回过头来,忽然发现刘思雨的脸上盖着书。

“刘思雨!”孙光明叫道,“这样容易感冒!”

刘思雨没有半点反应。

孙光明摇摇头,心想这小丫头八成是睡着了,无奈之下,他从沙发上爬起来,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,轻轻地拿掉刘思雨脸上盖着的书本,刘思雨表情恬静、呼吸均匀,孙光明对着她笑笑,皱皱眉头,不知该不该将刘思雨平放到床上。

“男女授受不亲,要不给她盖上被子就算了?”孙光明想。转念想想,又觉得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,至少他的出发点是纯洁的。

“好吧,我豁出了!”孙光明打定主意,抱着褥子将刘思雨往下移了移,拍拍手,他笑笑,为刘思雨盖上了被子。孙光明见刘思雨这些天一直穿着羊毛衫睡觉,真有些过意不去。

其实,孙光明帮刘思雨拿掉书本的那一刹那,她就已经醒了。但孙光明轻轻巧巧的动作使刘思雨感到放心,她闭着眼,任凭他完成这一切,直到孙光明将那本书放在了她的枕边,脚步蹬蹬地回转身,刘思雨才睁开眼,嫣然一笑。她抿了抿嘴唇,安然地闭上了眼睛,沉入了甜甜的梦境。

当刘思雨和孙光明还在睡梦中信马由疆的时候,楼下一阵激烈的喧哗声打破了黎明的静寂。

原来,老太太半夜起来小解,忽然听到隔壁传出一阵“蟋蟋嗦嗦”的声音,“谁?”老太太叫了一声。

没人应声,过了一会儿,一阵“吱吱”的声音复又响起。

回到床上,老太太觉得眼皮直跳,睁大眼睛再也睡不着了,朦胧中她忽然瞥见门头玻璃上传过一丝飘忽的灯光,老太太心里一跳,心想,难道堂屋有人?想想觉得不放心,随即爬起床来,透过门缝一望,顿时吓了一大跳,只见堂屋里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在那里翻着东西……

老太太心想,自己年老力衰,肯定不是贼的对手,还是叫人吧!想到这里,她像山东大汉沿街摆摊一般叫了起来:“快来人啊,抓贼啊!”情急之中,老太太拎起铝制的脸盆,操起扫帚柄,“哐啷哐啷”地敲了起来,半边小镇都听见了这刺耳的声音。老爷子也惊醒了,惊呼:“有贼?!”

刘思雨睁开朦胧的睡眼,听说抓贼,顿时睡意全无,干脆也扯着嗓子狂喊一气,那表情估计比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还要兴奋,完全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。孙光明抬起头来望望,一骨溜从沙发上跳起来,拉开灯,顺手操起一柄台灯就往楼下冲,走到半道,发现楼梯道边放着一柄铁锨,赶紧“鸟枪换炮”,放下台灯,提起铁锨,刘思雨紧跟其后,兴冲冲地也下了楼。

老太太见楼梯道灯光大亮,知道孙光明起来了,赶紧拉开房门,冲了出去喊:“贼从跑到后院去了,别把他放走了,快追!”

孙光明手拿铁掀毫不畏惧,刘思雨也跟在他身后,咆哮着冲到后院,只见一个黑糊糊的身影终于挣扎着攀上了围墙,“嗵”的一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,孙光明也要跳墙,可跳了几次却跳不上去。

“扑哧!”刘思雨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“这贼怕是会轻功吧!”孙光明摆头道,“一人多高的围墙竟如燕子似的飞过去了!”

“哈哈,都怪你连轻功都不会!”刘思雨笑笑,上前一步说,“你看,这儿还有一只靴子,哎呀,这贼好大的脚!”

“贼在哪里?”正在这时,四邻八落的街坊也打着手电筒赶来了,语气急切地问道。

孙光明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,街坊甲说:“这年头入户盗窃的事情还真少见,昨天晚上雨下得这么大,贼也真够辛苦的!”对方眼睛一转说,“雨后到处都是泥,咱们顺着脚印找,我就不信抓不住这小蟊贼!”

“对对!”孙光明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。

“我也去!”刘思雨说。

“家里没有合适的靴子,别瞎掺和!”孙光明说,“男人去,女人留下!”

老太太披着衣服出来说:“贼都跑了,恐怕也追不上,我看就算了!”

“绝不能姑息养奸!”街坊乙吆喝道,“都搞快点!”

孙光明一行跑到后院围墙外,只见两串凌乱的脚印在泥地里延伸,始才明白这贼正是翻墙入户实施盗窃行为的。

“走,咱们顺着脚印找!”孙光明说。

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追去,可脚印延伸到水泥路就再也寻不着半点影子了,孙光明摆头叹气:“看来这贼是抓不住了!”

“这贼还不笨,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,像是惯偷!”街坊丙说,“我也得回去瞧瞧,看咱家丢了东西没有。”

“对,对,大家都回去看看!”

“谢谢大家,辛苦了!”孙光明笑着辞别众人。

分头之后,孙光明一气儿跑回家,跑到家门口,他抬头一看,只见二层小楼的灯全亮着。进门之后,发现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查看家中物什。

“爸,妈,你们怎么还不睡觉?”孙光明说。

“我们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!”老太太说,“幸亏咱们警觉性高,不然的话,今天晚上咱们家还不得被小偷翻个底朝天啊!”

“还不是妈你及时发现,”孙光明左右看看说,“估计没丢什么东西!”

“得好好检查检查!”老爷子正色道,“等天晴了,后院围墙上得插些碎玻璃了!”

老太太说:“我看楼下没丢什么东西!”

“那是当然,咱老头老太太的,能有什么东西可丢?”老爷子叉着手说,“关键是二楼,光明和思雨住在上面,贵重物品不少,咱们上去看看,有没有丢东西!”

“爸,妈,我看这么晚了就不用了!”孙光明说,“思雨可能已经清点过了,想必没丢什么东西,不然的话,以她的性格,还不早就叫嚷起来了?”

“还是看看比较保险!”老爷子撅着嘴说。

“爸!”孙光明站在楼道口挡住老头子,说,“不用不用,我们自己清点好了,再说了,就是丢了现在也晚了啊!”

听了这话,老爷子皱着眉头,更是铁了心要去看看了,他想了想说:“这是什么话?若是丢了东西,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报案。老婆子,上去看看!”

孙光明见两位老人这副架势,差点晕倒在地,心里不觉懊丧:这回怕是抵挡不住了。

刘思雨正躺在床上看书,等着孙光明回来给他讲捉贼的惊险过程呢!哪曾料到两位老人竟然有此“雅兴”,要上来“看看”。

孙光明哭丧着脸敲开房门,刘思雨刚说了一句“你回来了”就噎住了,因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老人呢。

“爸,妈,你们怎么来了?”刘思雨脸色大变,站在门口,试图挡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视线。

“没事,我们只是上来看看!你们俩年轻,刚回来,有些东西心里没数,我们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!”老太太说。

“没有没有!”刘思雨恨不得将老爷子和老太太推出门,再将沙发上的褥子抱到床上来。

老爷子眼神一向不好,这次却是“火眼金睛”,他一转身就发现了沙发上的“异常情况。”

这一切也被老太太尽收眼底,她的脸色马上变得很诧异。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又不便发作,老俩口回房后越想越觉得这小俩口有些不对劲。

“你说,这年轻人巴不得睡到一个床上,他们这是怎么啦?”

“是啊,这么冷的天,他们还舍得分开?”

“不对,老头子,我觉得这里有文章!”

“是啊,我也觉得蹊跷!”

“上去问问,”

“别去了,他们都睡了!”

“不行,不问个明白,我没法睡觉!”

……

思虑再三,老俩口决定上楼探个究竞。

楼上房间里两个人正为这事发愁呢!

“爸妈肯定多心啦!”是孙光明的声音。

“哎,我就没想到他们会上楼来。”思雨说。

“都怪我们一时疏忽!”孙光明说。

刘思雨马上辩解:“这可不关我事啊,其实这些天来我装得挺像你的老婆,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偷!”

“不过,爸妈别的也抓不着什么把柄!”孙光明说。

刘思雨笑了:“是啊,你爸妈肯定想不到我是你租来的!”

孙光明也关笑了:“要是知道老婆是假的,不气死才怪!”

……

也许是乐极生悲,两位年青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对话被门外的老俩口听个一清二楚。

老俩口本来是上楼想敲门问个究竟的,没想到,到了楼梯口就听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。

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地咚咚咚敲起了房门,两个年轻人吓呆了,打开房间,发现老俩口正一脸严肃地走进来。

“你们俩个倒底怎么回事?”老爷子发话了。

老太太逼进一步:“我们都听到了,别再隐瞒了,快说!”

“这个,那个……”孙光明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。

“是这样的,爸,妈,我们吵了一架,所以……”刘思雨声音很小,尴尬地笑着说。

“你们就别瞒我了!”老太太往沙发上一坐,说,“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吧,你们是小两口子,无论如何也得睡一个被窝啊!哦,我想起来了!”老太太大腿一拍,说,“难怪那天明伢要搬沙发进来,原来是用来睡觉!”

“怎么回事?”老头子皱着眉头,语气坚决地喝道,“明伢,还不老实交代!?”

“我,我们没事!”孙光明看看父亲那张铁青的脸,心里虚虚的。

“难道你们从没圆过房?”老太太眼神迷惑,转过头去问刘思雨,“思雨,你老实,你说!”

被老太太盯着,刘思雨如遇针扎似的眼神飘忽,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,她畏畏缩缩地退到孙光明的身后说,“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!”

老太太摇着头说:“这个不是理由,事到如今,我看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吧!我说呢,这些天总觉得你们有些不对劲,好象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似的,我就想不通了,你们在玩什么把戏?”

“说!”老爷子一把揪住孙光明的耳朵,说,“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!到底是怎么回事?想把我和你妈气死啊!”

孙光明本想编造借口掩盖事实,忽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,一则找不到合适的借口,二则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,想到若是继续“演戏”下去,将是对老人更大的伤害。孙光明叹了口气,心想,也许“租女友回家”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,如今难以收场既是意料之外,其实也在意料之中。而他,已经不愿意再伪装下去了。孙光明咬咬牙:“爸,妈,我说!”

刘思雨在一旁咬着嘴唇,不知道孙光明会说些什么。

“爸,我也不想骗你们了——我和思雨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。我们本不认识,她是我租回家来应付差事的!当初,我答应大姐带女朋友回家,将自己逼上了梁山,事到临头没法交差,又怕你们失望,无奈之下,我才铤而走险……”孙光明抬起头来,语气平静地说,“都怪我不好,跟刘思雨无关,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!”孙光明耷拉着脑袋,站在父亲的面前。

听了这话,老爷子摇摇晃晃、有些支撑不住了;老太太捶胸顿足,唉声叹气,脸上失却了往日的神采。

“爸,爸!”孙光明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爷子。

“妈!”刘思雨扶着老太太的肩膀,带着哭腔说:“阿姨,我和光明也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,光明是个孝顺的孩子,他怕今年一个人回家,又让你们二老失望,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条下策。我看孙哥善良实在,就答应做她的雇佣女友,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!”刘思雨眼泪簌簌往下直掉。

“那上次跟我通电话的是?”老爷子不甘心,瞪圆眼睛,有些不愿意接受现实。

“是我从外面找人顶替的,”孙光明在一旁答道,“那根本就不是他爸!”

“孩子,糊涂啊糊涂!”老太太指着孙光明骂道,“你爸40岁才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,幸幸苦苦把你养大就指望你早点成个家,你倒好,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,还想方设计骗我们啊?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!以后你还怎么做人?你,你让我跟你爸这两张老脸往哪儿搁啊?!”

“妈,是我不对,是我不对!”孙光明低头说,“爸,妈,你们先消消气!”

“消气?”老爷子咬咬牙,“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和你妈担心啊?你看看你这事办的!唉!这么大人了,叫我和你妈说你什么好呦!”

“叔叔,对不起对不起!”刘思雨喃喃说道。

一家人乱成一团,你唉声我叹气,老爷子和老太太好半天才缓过劲来。

老太太心情稍稍平静,抬起头来,红着眼睛问刘思雨:“孩子,你过年都不回家,不挂念你爸妈啊?”

“挂念!”刘思雨说,“不过,你和叔叔对我这么好,我挺满足的,叔叔、阿姨,真得谢谢你们!”说完,刘思雨站起身来鞠了一躬。

“这么好的闺女,要真是我们家媳妇就好了!”老太太叹口气说,“可我没那福分哦!”

“阿姨,你别这么说!”刘思雨擦干眼泪说,“孙哥那么优秀,将来一定能够找到一位贤淑的媳妇,你就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孙子吧!”

老太太摇着头说:“那都是梦啊!也许,是我和他爸逼得太紧了,明伢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!”她望望孙光明,又看看老爷子说。

老爷子铁青着脸,什么话也没说,俩人搀扶着下楼而去,孙光明望着他们佝偻的背影,流下两行热烫烫的眼泪。

灯光下,孙光明和刘思雨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没有开口,只是齐齐地叹了口气,俩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。

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到房里,坐在床上相对无言,只是唉声叹气。半晌之后,老爷子才摇头说:“我都活了70多岁了,还从没见过这样蹊跷的事情。没想到明伢居然花钱雇人当女友带回家来糊弄咱们,真是没想到啊!”

“老头子,你也想开些!俗话说‘家丑不可外扬’,咱们还是把事情憋在心里,不能让别人看穿了。”老太太说,“若是传了出去,多丢人啊!”

老爷子无奈地点点头。

“说真的,现在我倒希望我们什么也不知道,这心里多少也是个安慰。可现在,一切都不可能了。”老太太叹口气说,“老爷子,你说该怎么办呢?”

“这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,咱们还能怎么办?”老爷子说。

这一夜对于孙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显得无比漫长,天刚亮,老爷子、老太太就起床了,站在门口,寒风中两位老人的身影较之往日似乎佝偻了许多。

刘思雨和孙光明也已经醒了,俩人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整理床铺。

一大早,就有附近的邻居过来串门:“大爷,听说你们家昨天晚上进小偷了?”

老爷子挣扎好半天,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说:“是啊,没想到这大过年的,竟然还来了小偷!这小偷的日子怕是难过得实在没了办法,才出来打主意呢!”

“可不是,我估计小偷也是事先踩了点,他以为你们光明在家有油水可捞呢!”邻居说,“丢什么东西没有啊?”

“菩萨保佑,东西倒是没丢!”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回堂屋,应声答道。

“你们家明伢和媳妇还没起来呢?”邻居朝楼上望望。

“哦,嗯,不知道!”老爷子眼神无力,嘴里仍在咀嚼着“儿媳妇”这三个字。

正说话间,刘思雨和孙光明下楼来了,换了往日,刘思雨早叫开了,可今天她实在提不起兴趣,只是笑笑,便进了厨房,寻水唰牙去了。孙光明面容憔悴,恹恹的叫了声“大婶!”邻居笑着说:“看得出来,昨晚被小偷这么一闹,你们全没睡好!”

“嗯!”老头子点点头。

邻居寒暄几句便走了。没过半晌,孙光明的姑姑和姑父过来串门了,姑姑进门就说:“舅舅、舅妈,给你们拜年了!”

“来了就是年!”老爷子想笑也笑不出来,招呼道:“坐坐,快坐!”

老太太皱了皱眉头,招呼:“来了?”

“是啊,舅妈!”姑姑笑着站起身来,说,“孩子没回来,只有我们两个来啦!”

“你们先坐会儿,我做饭去!”老太太说。

“我帮你忙!”姑姑说。

“不用了,你坐着吧!”老太太瞥她一眼说,“这点小事不用帮忙!”老太太和孙光明姑姑的关系一般,俩人之间虽然不是仇人,可从来就没多少话说。如今,老太太心里有事,脸上连半丝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,更显得冷冷的不大热情。老太太愣在那里,心想:待会儿明伢和思雨若是说漏了昨晚的事情,那可如何是好?

老太太回转身,孙光明和刘思雨一前一后的进了门,她看看儿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终于还是转过身一语不发地走了。

孙光明说:“姑姑,姑父,你们来了?”

“嗯,嗯!”姑姑和姑父点着头说,“你们起来了。”

孙光明转过头去望着刘思雨,刚想提醒她配合一下,刘思雨上前一步,张开了嘴:“姑姑、姑父,你们好!”

“好,好!多乖巧的姑娘啊!”两鬓斑白的姑姑和姑父乐呵呵地笑了。

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,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孙光明望了刘思雨一眼,只见刘思雨眼泡肿着,表情还算正常,不由得向她投射过去感激的一笑。

“舅,你呀,有这么好的儿媳妇,睡着都笑醒的!”姑姑笑呵呵地说。

老爷子撇嘴没有说话。

刘思雨在楼下感到尴尬,于是索性上楼图个清静,可内心深处错综复杂的矛盾心理却无论如何也打理不清楚。她咬着嘴唇心想: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,哪还有脸再呆在这里?再说了,自己与孙光明一家人本无任何瓜葛,现在事情说开了,倒不如早点离开,免得到处碍人视线、丢人现眼。

想到这里,刘思雨搬来凳子,从大衣柜的顶端取下行李箱,打开,将自己的衣服、自带的物品全都塞了进去,忙乱了半天,收拾好这些东西之后,她把行李箱盖上。想想,又将孙光明家人为她买的那两套衣服叠好,塞进衣橱里,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。刘思雨坐在床上抠着指甲,开始担心返程的车票不好买。

正思忖间,刘思雨听见老太太在楼下喊她吃饭。“唉!”刘思雨应声“蹬蹬”下楼去了。

一家人本想好好商量怎么办,现在被姑姑和姑父这么一搅和,个个脸上神色茫然,孙光明招呼道:“姑姑,姑父,吃吧!”

“也没什么好吃的!”老太太勉强笑笑。

“哪里,这饭多香啊,这些菜味道也不错!”姑姑笑着说,“嫂子,这几天没少累着!”

“累一点也高兴!”姑父连忙接过话。

“那你们就多吃点!”老太太说。

“妈!”孙光明尝了一口沙锅排骨,顿时叫了起来,“怎么味道这么淡?妈,你没放盐吧?”

不会吧?”老太太抬头,说,“我来尝尝!”说完,她舀起一口汤,用舌头舔舔说,“你别说,还真是!你看我这脑子!”

“不要紧,再加点盐就行了,沙锅保温!”刘思雨说,“我去帮你拿盐盒!”

“哎呀!”孙光明又叫了起来。

老太太什么也没说,伸出筷子,尝了尝孙光明面前的那盘辣椒炒肉,肉片刚入嘴,她就皱起了眉头。老太太做饭做了几十年了,很少有像今天这么失败的。她叹了口气,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做菜的时候心不在焉,结果将菜做成这样。

“不咸不咸!”姑父夹起一大块瘦肉放进嘴里,说,“我看味道还是可以的嘛!”

孙光明目瞪口呆,没再说什么。

这顿饭气氛沉闷,除了互相催促“吃菜吃菜”之外,就再也没了别的话题可谈。吃完饭刘思雨主动走下餐桌给大家倒茶。

姑姑、姑父接过茶水,笑着说,“你看这孩子多懂事!”

刘思雨红着脸没有说话。

“你给他们都倒了,我的呢?”孙光明忽然叫了起来。

“你自己没长手啊?”老太太鼓着嘴,说,“有你这么说话的嘛,思雨,别给他倒,看他还喝不喝!”

“嘿嘿!”刘思雨笑笑,转过身去,又为孙光明倒了一杯水,说,“拿着,大少爷,很烫,小心点!”

“知道了,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子啊!”孙光明说。

姑姑和姑父看在眼里、乐在心里,作为眼浊耳聋的局外人,他们哪里知道发生在眼前的竟是一场戏。

吃完饭,姑姑和姑父坐了一会儿,便回去了,老爷子关上门,心想,总算能够解决自己的“家务事”了。

刘思雨上楼,从孙光明的抽屉里摸出那对玉镯,“蹬蹬”下楼走到老太太面前,犹豫半天说道:“阿姨,玉镯我担待不起,还是你拿着吧!”

老太太叹口气说:“思雨,说真的,我真不想把这对手镯收回来,放在你这儿多合适啊!可现在……唉!”

“阿姨,实在对不起,让你失望了。不过,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,感谢你和叔叔这段时间对我关心与照顾!”刘思雨鼻子一酸,流下两行泪来,“我没这个福气,不能侍奉在你二老的身边。”

“孩子,别那么说!”老爷子开口说,“还是我们孙家没福份啊!”

老太太踌躇片刻说:“好吧,玉镯我暂时收起来。不过,即便你不能成为我们孙家的儿媳妇,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待的!”

刘思雨扑进老太太的怀里,眼泪流得稀里哗啦。

“好了,孩子,别这样!”老太太也擦着眼泪,鼻子酸酸的,孙光明坐在一旁,低着头,不说话。

“叔叔阿姨,你们保重身体,我得走了!”刘思雨站起身来说,“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!”

“就留在这儿跟光明一块儿走吧!”老太太说,“不差那么几天!”

“不了!”刘思雨说,“就让他多在家里陪陪你们吧!请一次假不容易!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,马上就走!”

孙光明听了这话,浑身一个激灵,站起身来,问:“刘思雨,你真的要走?”

“是的,孙哥,我对不起你!”刘思雨神情落寞地说。

“别说那样的话,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聊聊!”孙光明说。

“聊什么?”刘思雨抬头问。

“上楼再说吧!”孙光明说,“走吧!”

二人上楼之后,孙光明转过身,开门见山地说:“刘思雨,你不能走!”

“孙哥,我对不起你,让你为难了。”刘思雨喃喃说道,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。”

“这不是你我所要的结果——一切都是意外。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,你也不必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头上,要怪还得怪我,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这样的馊主意!”孙光明叹了口气。

“唉,孙哥,别说这些了。总之,我的表现不如人意,再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,想想,还是回去算了。这样吧,既然任务没完成,薪水减半,你看行吗?”刘思雨抬起头来,拿出商量的口吻问道。

“我说过,你不用自责的!”孙光明皱着眉头,说,“薪水我一分不会少你,但是,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租友合同,难道你想违约?”

“我不想违约,可我心里有愧,再说,事到如今,这场戏已经无法继续演下去了!”刘思雨说。

孙光明摇摇头说:“我不想听你讲这些。我只想告诉你,咱们的合同期限是半个月,你这样走了,就是违约!”

“我,我,”刘思雨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
“好了,”孙光明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,“你呀,就不要胡思乱想了,留下来,你的角色不可或缺!”

“不可或缺?”刘思雨皱着眉头问。

孙光明点点头:“你想想,如果你就这么走了的话,亲戚朋友还有邻居们会怎么想?我父母的颜面往哪儿放?刘思雨,我最后一次郑重地告诉你,如果你不想给我们出难题的话,那就请你留下来,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,扮好自己的角色,直到我们返回北京!”

听了这话,刘思雨咬着嘴唇,陷入了沉思。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那凹陷下去的眼窝,她的心里软软的。树要皮、人要脸,孙光明之所以租女友回家,除了应付父母之外,还不是想给家人长长脸?如果她就这么走了,远近的街坊会怎么想?以后两位老人还不得耷拉着脑袋出门啊!

“就这样了!”孙光明说,“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好了,忘记这个不愉快的插曲!”

“你等等!”刘思雨叫道。

“什么事?”孙光明回头问。

“我还有一个请求。”刘思雨说。

“说吧!”孙光明说。

“我是这样想的,既然纸没能包住火,现在咱俩的关系也暴露了,不如干脆分房睡算了,你在沙发上凑合也够受罪的!”刘思雨问,“你说呢?”

孙光明微微一笑说:“那是当然!其实,这些日子你也没睡好!从今天晚上开始,我睡隔壁房间!”

说完,孙光明下楼而去。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到孙光明,连忙齐声问:“明伢,思雨还走不走?”

“不走了!”孙光明叹了口气说,“妈,你帮我把隔壁房间收拾一下,从今天起,我睡隔壁房间!”

老太太叹口气:“哎,多好的一个姑娘啊,她咋就不是咱们孙家的媳妇呢?”

“爸,妈,往后啊,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,还跟以前一样过!”孙光明说,“别对任何人说,对了,连姐姐姐夫也不例外。”

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这样啦!”老头子叹了口气,“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!”

刘思雨正在房间里独自想心事,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,便过去瞧瞧,见老太太正在铺床,她立即走了过去,拉住床单的俩个角儿说:“我来吧!”

“唉!”老太太一愣,随即朗声应道。

“阿姨,光明呢?”刘思雨问。

“在楼下跟他爸说话呢!”老太太说,“你呀,晚上还睡那边房里,光明呢,就睡这边。一个人睡觉不用害怕!”

“妈,我想跟你一起睡!”刘思雨望着老太太问,“可以吗?”

“我这糟老婆子的哪能跟你睡!”老太太笑笑说,“再说了,老头子还要人服侍呢!他年纪大了,晚上一个人睡不暖!”

“那,那就算了!”刘思雨说,“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。”

“傻孩子,你就是我的闺女,咱们啥时候不能说说心里话啊!”老太太说,“晚上一个人睡觉冷吧?下面衣柜里被子多的是,我下去抱两床给明伢铺上。你呀,晚上盖三床被子吧,这样舒服一点!”

“嗯,”刘思雨点点头,“我下去帮你拿!”

“不用,你坐会儿吧!”老太太说。

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我还是去吧!”刘思雨跟着老太太下了楼。

俩人刚走下楼梯,正好碰到隔壁的王大妈过来串门,刘思雨先前就见过王大妈,对方一进门,她就甜甜地叫了声:“大妈,早啊?”

“唉!”王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说,“你们孙家娶个媳妇等于添半个闺女啊,看看,嘴巴多甜,多亲热啊!”

老太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说:“那是那是!”

“你们忙什么呢?俩人一起抱被子上楼干啥呀?”王大妈好奇地问。

“哦,这大过年的,亲戚朋友串门也是常有的事,再铺一张床,省得到时候客人没地方睡!”老太太快嘴如风。

“可不是,谁家没个亲戚来往的?”王大妈说,“你看看,你俩多亲热啊!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一对母女呢!”

刘思雨抱着被子跟在老太太身后什么话也不说,老太太转过头来笑笑:“王家大妈,上楼坐坐吧!”

“不了不了!”王大妈说,“我得回家招呼客人去了,你们忙吧!”

“好嘞,有空常来坐啊!”老太太招呼道。

“好,好!”

王大妈回到家,不无羡慕地对老伴说:“你看人家老孙家的媳妇多乖巧,跟婆婆有说有笑,搭配得天衣无缝,我看着都眼馋!”

“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,你又没在他们家过过,怎么知道他们做的不是表面文章?”王大爷说。

“咱们家连表面文章都做不了这么好,你看看,咱们家儿媳妇跟咱哪有三句话说?我看哪,还是人家有知识、有文化的儿媳妇贤惠哦!”王大妈咂咂嘴说。

“羡慕别人干啥?”王大爷皱起了眉头,“有这功夫咋不主动跟媳妇亲近亲近?说说话、谈谈心,关系不就拉近了吗?”

“我也想啊!”王大妈嘴巴一翘说,“可我一看她那熊样,就来火,热脸贴冷屁股的事,想想都没什么意思。”

老太太咋知隔壁王大妈如此羡慕她们的婆媳关系,还在思雨面前说,“隔壁王大妈有福气,我呀,看着都觉得羡慕!”

“阿姨,你老羡慕别人干什么?咱们活得又不比别人差,你说是不?”孙光明在一旁嘟囔。

“我别的也不羡慕,就羡慕他们家儿媳妇。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的春花啊,远近闻名的‘辣妹子’,里里外外,哪样不是行家里手?带孩子、做饭、种庄稼样样精通,现在在镇上摆了个水果摊,一年怎么着也挣个万儿八千的,还不赛过一个男人?”老太太叹口气说,“我们家要是有这么个精明能干的媳妇我就是睡着了也能笑三声呢!”

刘思雨听老太太这么一说,心想,这老太太的思想也真够纯朴的,心里暗暗想笑。

“阿姨,你放心好了,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有福之人,光明将来肯定能为你找回一位贤惠的媳妇!”

“呵呵,将来?”老太太不知是笑是哭,说,“光明已经年过三十了,还像个孩子。对于婚姻大事,他却跟儿戏似的,总是说等等等,就怕我和他爸等不及啊!”

听了这话,刘思雨鼻子一酸,心里不是个滋味。

这天晚上,孙光明睡到了隔壁房间,临睡前,刘思雨过去“参观”。孙光明笑笑说:“床铺都是你和妈铺的,还有什么好参观的?”

“看看嘛!”刘思雨说,“怎么说你这也是男生宿舍啊!”

“呵呵,想必隔壁就是女生宿舍了?”孙光明扬起眉毛问。

“哈哈!”刘思雨笑着说,“可以这么认为。”

孙光明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,揉了揉眼睛,看看表,9 点刚过,他望望床边那堵墙,笑了,随即伸出手指连敲三下,没什么反应,他手指用劲,再敲了三下。刘思雨在这边台灯下看书,正觉得纳闷呢!第二次墙壁响起的时候,她明白了——这一定是孙光明的暗号,沉默片刻,她也敲了三下墙壁。

孙光明听到回应,嘴角微微上翘,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刘思雨:我睡了,晚安!

“晚安!”过了一会儿,孙光明收到了刘思雨回复过来的信息。